习惯了一种生活方式以后日子便会过的很快。 江南的天气很闷热,逐渐我的上网时间也由白天改成了晚上。 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能遇上那个叫暴暴蓝的女孩。 有天,阿普外出散步回来,莫名其妙地问了我一句:“有进展了吗?” 进展?我还不知道她姓什么,叫什么,有多大,住哪的,我没问,她也没主动说;当然她也没问我,我也不必主动告诉她。 “有啊,”我说,“现在我打字比你快。” “别磨蹭了,万一是恐龙就不用浪费时间。” 明白恐龙这个词也就是前两天的事。那天阿普照例出去约会,听他说是已经聊了三个通宵的一个妹妹,临走他顺便借去了我的身份证。按正常情况估计,晚上12点的时候我能接到他的电话请我消夜,或者第二天早上他会告诉我去哪个房间洗澡。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手机响了,然后马上对方挂断,然后又重复了一次。我看了看来电显示,是阿普的手机号码。 “喂,干嘛打了就挂?” “啊?什么事?” “什么什么事?干嘛打我电话就挂了,问你有什么事呢?” “什么?那要紧吗?我正有事呢。” “有病,靠。” “哦,好的好的,我马上赶回来!” 阿普赶回来的速度的确很快,递还我身份证的时候我看的出他有些沮丧。 “我碰上恐龙了。。。” “恐龙?” “就是你说的那旧社会啊!” “啊!恐龙和旧社会一样?” “差不多了,反正都万恶,还好我机灵打你电话。下次继续保持这个状态。” “还有下次?” “下次不能换人啊,萝卜!我去看看我老婆上线了没。” “哪个?” “城南那个。哎,你怎么把还带着侏儒走路,解散啊!。。。哦,没看清,原来刚招的英雄,呵呵。” “罗嗦,上你的网去,我玩游戏要你教!” 也许我该问问她了。我停下了手头的游戏,把应该问的问题想了几遍,猜测了很多个她可能回答的结果,然后上网,在她每天按时上线的时间等她出现。 那天晚上她没来。接着一连几天都没来。 在她消失的那些日子我从网上完整地看完了一篇称为“第一次亲密接触”的帖子。当时很感动,感动的缘故只是因为轻舞飞扬最后挂了(其实并不是非得把人写的挂掉才说明多伤多疼,我以为)。我理解不了痞子蔡的心情,因为我知道痞子是没有爱情的。不过也许阿普就是阿泰,但并不是每个阿泰身边都要有个痞子蔡。 就在我快忘了要问的那些问题的时候,暴暴蓝来了。 “最近好么?怎么这么久没来?” “我喝酒了,醉了。。。” “?” “你说这世上还有好男人吗?” “为什么问我这么沉重的问题?” “难道你不是我朋友吗?” “是吗?” “不是吗?” “我不知道你说的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。” 我真的不知道好男人标准是怎么计算的,就像我同样不知道什么称为好女人;大概这只是个命题,而每个命题或许都有很多种解答的公式。我没有公式,我觉得自己是个很简单的人。 那天她对我说了很多,最后她说她要见我,我想也许她是真的醉了。 “哦,不!”我下意识说,“我怕以后会没人和我聊天。” “。。。。。。” “你下吧,好好休息,晚安。” 下线以后我后悔了。 我像一只挣扎着要破茧的蝶。壳里很闷,很暗,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呼吸外面的空气,想飞。可我不敢。我没有面对风雨的勇气,没有面对从未经历的事的能力。我把我的逃避称做矜持,虽然矜持的保护只是一层薄薄的丝壳。 一如既往地每天和她相遇,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。 其间也说到许多次见面的问题,幸好彼此总有人保持了理智。我们始终觉得不见比见了更好,但我们也都知道每次拒绝的那个总在后悔。 |